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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带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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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别带脑子

你先别带脑子

 

【all白】玫瑰树

 注意避雷

涉及井白 留白 磊白 和一点点嘎白,tag不妥删

一个叛逆高中生谈恋爱的故事,有点无聊

很雷很俗很狗血 

*ooc,借人名写原耽预警,剧情需要有对称呼的魔改,有骨科注意

*叙事混乱,三观不在线

*自娱自乐产物,都是编的不要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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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什么?”

 

 

“没。”白敬亭靠床头,漆黑的房里连个夜灯都没有,井柏然坐另一边抽烟,零零星星的烟头没灭,适应了黑暗的眼睛能把对方看的清楚,是好像能一眼穿过外边的衣服和肌肤,直接看到心里的清楚。

 

 

白敬亭看见井柏然站起身走到床前对他说,“刘昊然回来了吧。”

 

 

 

 

 

 

 

刘昊然喜欢他哥哥。

 

 

他哥哥姓白,叫白敬亭。俩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赶巧正撞上了人儿迟来的叛逆期,刚十七岁出头的小孩一点就炸,家里没人敢招惹他。刘昊然一直在外地读书,他一家子都在外地,刚搬回老家就赶上了一次聚餐。好久没有过的家庭聚会白敬亭姗姗来迟,进门的时候嘴里嚼着的泡泡糖吹出的好大一个泡泡刚破。刘昊然打眼一看,心里觉得完了,他长得可真好看。

 

 

白敬亭的衬衫扣子开了三颗,恨不得露大半个胸膛才好,下半身穿着不讨大人喜的破洞裤,乱七八糟的饰品串了一手腕,耳朵上带着好些个花里胡哨的耳钉。他刚落座就摆脸子,他爸骂他不懂事,他就直接刷的起身走了,刘昊然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他露着的一截后颈,未了再顺着塞进裤子里一半露在外边一半的衬衫往下瞧,恨不得用视线把他给剥个精光,直到白敬亭的背影彻底消失不见他才回神,一边听亲戚宽慰白敬亭他爸,一边低头暗暗琢磨着刚才他自己眼中的白敬亭,白敬亭的眼睛,眼角的泪痣,他的整个身子的曲线还有他嘴里的泡泡糖,或许现在已经被他吐在街边了。

 

 

 

 




刘昊然后来才知道他转去的学校和白敬亭的是同一个,因为他放学回家时碰到白敬亭在校门口抽烟,他望过去时白敬亭手中正夹着一根还没燃的烟,十指纤纤不是风流物不沾,他的手也很好看,指尖细圆,指甲也修的整整齐齐的,像个乖孩子的样子,可是带着颗小小的痣的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的烟却表示他并不是,刘昊然看见白敬亭身侧的人碰了碰他的肩膀,白敬亭微微侧了侧头,那人口中叼着根未燃尽的烟,白敬亭动作熟练的把烟送进嘴里,简单的动作被他做的好看极了。那个男孩一手揽住白敬亭的肩,离得他更近了些,直到他口中的烟对上了白敬亭的,白敬亭眼神寡淡,刘昊然想那个男孩离得那么近,一定连白敬亭的睫毛都数的清。他又笑嘻嘻的贴着白敬亭耳边讲话,不知说了些什么,白敬亭也跟着扯了扯嘴角,不行于色的脸上显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刘昊然离的俩人很远却仍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敬亭,他身侧的男生注意到了刘昊然,那人扯了扯白敬亭身上改的不成样子的校服示意他看刘昊然。即便与白敬亭对上了眼神刘昊然也依旧未移开视线,白敬亭虽是看着他却依旧没停的在吞云吐雾,连身形都被烟遮得有几分朦胧,刘昊然却好似能透过人群和缭绕的烟雾把他眼角的泪痣给看的一清二楚。

 

 

刘昊然也就比白敬亭小个小半年儿,两个人是表亲。刘家登门拜访时,他很是听话的管白敬亭他爸叫姨丈,问他,我能不能去跟小白哥玩。白敬亭他爸说行,又说你哥他不大听话,要是干了什么稀罕事儿来你甭理他。刘昊然回了个诶来应他,然后迈着步子去白敬亭房间门前铛铛的敲门,他没用多大力气,好长时间屋里才传来人拖沓拖鞋的声音,刘昊然听的清清楚楚。他小白哥来到门跟前开了门,抬眼一看就见那人一副刚睡醒的样,他没带什么饰品,也没穿些花里胡哨的衣服,白敬亭身上单穿了一套纯色睡衣。后脑勺上翘着几缕头发,生来就微撇八字眉此刻映得他稍显委屈。“你干嘛呀?”他嗓音沙哑,没等刘昊然开口说话,白敬亭他爸的声音就从楼下响起来,“今天带你小然弟弟出去玩玩!”

 

 

白敬亭奇怪地看了刘昊然一眼,刘昊然只是冲他露着虎牙乖巧的笑着。白敬亭不知怎么,像是心情不错,他微微侧身,说:“进来吧,小然弟弟?”最后四个字被他念得很轻很慢,这个称谓一字一字的砸在刘昊然心上,他连呼吸都差点儿漏了一拍。刘昊然斜身进门,而白敬亭并没有让开道路给他,两人几乎贴在了一起,这样连呼吸都能感受到的距离近的让刘昊然心中警铃大作,只能挤身进去后些许心虚的摸摸鼻子。

 

 

白敬亭的房间装饰的单调,黑白灰的主题色怎么看都和平日张扬跋扈的模样对不上号。“坐呗。”白敬亭冲他的床扬扬下巴。刘昊然坐到了还有余温的床上,他床头挂着一幅画,画纸上铺满了鲜艳的红玫瑰,在简洁朴素的房间里,这簇玫瑰十分显得格格不入,又为什么要挂在这儿?“小然?你叫什么?”白敬亭饶有兴趣的问,刘昊然被他打断思绪回道:“刘昊然。”白敬亭好像略有些失望的背过身去点点头,随后抬起双臂,把身上的睡衣脱了下来。刘昊然目不转睛地将视线紧紧黏在他身上,正如刘昊然想象中那样,白敬亭很白。肌肉匀称的附着在身上。单看纤细的腰肢属实是不算强壮,身段细长的一条,就这么毫不顾忌地展现在了刘昊然面前。

 

 

刘昊然一点点的看,他发现白敬亭右肩胛骨旁有个小小的纹身,还没待他看清样式刘昊然就呆住了,他注意到白敬亭的后颈处烙着咬痕,在白皙的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你想去哪玩?”白敬亭从抽屉里拾起一只小吊坠“过来。”刘昊然走过去。接过他递来的吊坠,“帮我。”吊坠环过他的脖颈,两人分明差不了多少,可刘昊然只觉得他只要稍稍用力收紧勒住白敬亭纤细的脖颈,白敬亭就会在他手下窒息而亡,刘昊然又盯他的后颈盯得出神,几缕碎发微微的遮住了那令人浮想联翩的咬痕,许久才开口,“好了。”随后他又问,“哥,咱们去哪儿?”“你成年了么?”见他摇头,白敬亭有些不悦,“那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呗。”刘昊然见他兴致缺缺,于是心里盘算,“要是不想出门,我们可以不出去。”“那行啊,”白敬亭想都不想的说,“不去就是了。”

 

 

但同样是在这天的晚上,白敬亭和刘昊然,在离酒吧不过十米的小巷子里接吻。白敬亭兜里的手机嗡嗡的响,两个人都不去管他。白敬亭应该是喝了加了樱桃的酒,刘昊然心想。

 

 

白敬亭眼中水光潋滟,醉的眼角也红了。他的电话又响了,这回白敬亭终于舍得看它一眼,屏幕上边“磊哥”两个大字被刘昊然看的清清楚楚,白敬亭还分清接听键和挂断键是哪个,对面吴磊爽朗的声音传来,刘昊然在倚着墙在旁边听白敬亭和吴磊打电话。这得是那天给白敬亭点烟的人,他想。叫什么来着..吴磊是么?

 

 

白敬亭真的喝多了,他直犯晕,也只能倚着墙靠刘昊然边儿上,和吴磊晕晕乎乎的说了些什么,说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了,他只记得刘昊然拿过他的手机挂断了电话,没等他伸手去拿就被圈住了肩,刘昊然的鼻尖贴近了他的脖子,手机再次发出声响时,白敬亭早就因为拿不住而把它摔在了地上。

 

 

 






 

白敬亭或许又去纹身了。这是刘昊然在吴磊那儿旁敲侧击弄来的消息。

 

 

他转去学校之后,好巧不巧的是和吴磊在一个班里,当时他在讲台上做完自我介绍,直起身子把整个班里的同学扫视了个遍,范正的像去各个教室检查的校长。他扯出个好像是有些腼腆的笑,露出颗尖尖的虎牙来彰显自己和校长的不同之处,靠,好靓的崽。班里女孩好久未见新鲜的肉,看的吞咽口水颇有饿虎扑食的意思。实际上刘昊然有些近视,一眼望去全是模糊一片的人脸,他看不清她们的眼神。挺帅的,但不比我帅,还笑的像个傻逼坐后排的吴磊点评。

 

 

白敬亭不大来找吴磊,白敬亭班在他们楼下,一般是吴磊往下跑,刘昊然偶尔见着白敬亭,他不是和吴磊在哪个地儿抽烟就是和俩人一块在路上走。其实白敬亭不是个性格张扬的人,更多时候可以说是内敛又无感,他好像是每天都想耷拉着眼皮来表示压根不在乎这个世界上的一草一木一样,可他偏又是天生的长得乖巧,小猫小狗任何可爱的小动物都像,这样的长相任谁也想不出会是个叛逆的孩子。

 

 

刘昊然除了和白敬亭那次在酒吧,就从没抱过白敬亭,或者说是从没和白敬亭有过接触。白敬亭身上没有浓重到呛人的烟草味,也不知道是用的哪个牌子的洗衣液或者他是喷了香水,不然怎么会这么好闻。这也只是刘昊然当时在和他接吻的时候才能想到的,白敬亭好像本该就是个高高在上的人,他不怎么和人来往,至少刘昊然看见的是这样,他最多也就是和吴磊两个人偶尔一起打打街机,更多时候他只是个独行者。是不合群吗?刘昊然把自己手里的笔转个不停。“吴磊,有人找。”大概是白敬亭。刘昊然下意识的冲教室窗外看过去,果然是。吴磊抓起桌洞里的背包从后边的几个同学挤眉弄眼“别把我给卖了,就说我是不舒服去医务室了啊!”他又逃课了。刘昊然想的是白敬亭,他是去哪啊,去打游戏吗?还是去抽烟,或者是打架?还是不要打架了吧,他又想,不要打架了。

 

 

白敬亭为人是叛逆,可他处事却是又稳重,这个人,怎么会这么矛盾。刘昊然曾经遇到过刚和人打过架之后的白敬亭,白敬亭靠在他身上,离的他很近很近,可是刘昊然这会儿没想着再去闻白敬亭身上的味道了,他固执把白敬亭拖到医务室,尽管白敬亭并不在意自己大大小小的伤。他怎么就这么不懂心疼自己啊。刘昊然不明白,但他更不明白自己又为什么这么心疼白敬亭,或许因为花谢人怜是人生来就有的情感吧。白敬亭被刘昊然按着包扎好伤口之后就离开了,后来他又在手机上对刘昊然讲了个谢谢。

 

 

 

 




白父是个成功人士,一个把大公司能运营的风调雨顺的中年男子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儿子。白敬亭其实不是打小就这样,他小时候很乖巧,又听话又懂事,不巧的是白敬亭的童年却正值他家事业的上升期,留给这个小少爷的只是一栋空荡荡的大房子,他觉得怪没意思的还。吴磊是他发小,曾经去东北旅游的时候一块舔过铁柱子的交情,之前白敬亭是个乖崽的时候吴磊整天跟着他看他练琴看他读书,后来白敬亭越来越不像话了他也是跟着,打架抽烟,包括这次纹身。

 

 

这也不是白敬亭第一次纹身了,在路上的时候吴磊问他去纹个啥,小猪佩奇喜欢吗?白敬亭拿眼神瞥他,说:“小猪佩奇都过时了,明年鼠年,要走在时尚前沿,去纹米老鼠。”纹身店的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小青年,白敬亭和吴磊推开他店门的时候他正抱着只小香猪啪叽啪叽的按电脑。“哥,我来了。”

 

 

米老鼠没纹成。只因井柏然是个有理想还很个性的纹身师,想给谁纹,愿不愿意纹都看他脸色,毕竟他正业养猪副业纹身,家里有钱,想怎么挥霍都有资本。“想好纹个啥玩意儿了没?”井柏然是东北人,平日里讲话口音到没多么重,“米老鼠,一对的,米奇和米妮。”吴磊先笑着开口。“那不行。”“为啥啊?”白敬亭听他拒绝便摸不着头脑,要知道井柏然虽然性格很怪可却从不会拒绝他的要求。“老板单身,不纹一对的,只纹单个的。”井柏然眼一闭躺回了电脑椅上,怀里还抱着他的那只小猪。

 

 

纹身的瞧不起打麻药的,也是怕打了麻药颜色会晕开,白敬亭倔强的咬着嘴唇不吭声。整个房里就只有纹身枪在嗡嗡工作的声音,吴磊跑到一边逗猪去了。“疼吗。”井柏然问白敬亭,可他并未抬头眼神还是盯在纹身枪上,白敬亭躬着上身看井柏然露给他的发旋,诚然点头。在侧腰纹身的确是钻心的疼,井柏然怎么会不知道,可他不知道的是没说话的白敬亭对他点头了。

 

 

他不知道。白敬亭看了眼腰侧那棵上好色了的苍虬蓊郁的松柏,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白敬亭怔怔的看着井柏然整理器材,“这是怎么了?疼傻了?”“没有..”白敬亭下意识的把左手挂右肩上摸了摸,那里纹的是他的第一个纹身,也是井柏然的第一个纹身。

 

 

 

 




两年前的白敬亭思想幼稚又性格叛逆,那时他刚刚进入属于他的叛逆期,或许是想获得关注,他开始从另一个方面引起他父母的注意,扔下他的钢琴和属于高等层次的读物,蹲在街角处抽烟在酒吧里灌醉自己后一夜都留宿在外。好像这些能让他爸把心思从工作上分下来一点留给他,从某种方面来说,他是成功了。在整整一个星期没有去学校甚至没有回过家之后,白父终于发现了他的儿子在和他进行争斗,但他做的不过是气急败坏的往白敬亭脸上打了一巴掌。

 

 

都破相了。白敬亭瞥了一眼地上的雨水积起的水洼,里边映出来的是他稚气还傻乎乎的脸,下一秒就被雨滴落下激起的道道波纹给碎成了成七零八落的了。下雨了。

 

 

他也不怎么想去吴磊家,他们两家是世交,吴磊一向是跟着他玩,他不想把这个弟弟给带进弯路,或者不想让他再跟着走了。那他能走哪去啊,白敬亭没什么要好的朋友,倒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性格孤僻。

 

 

我明明挺好相处的。白敬亭在雨中用自己脚上价格不菲的鞋啪叽啪叽的踩着路边小水滩心里想。“你干啥呢?跳泥坑呢?”井柏然推着他的店门从里边探出头来问白敬亭,“要进来躲雨么?”

 

 

你当时为什么问我进不进去?白敬亭后来也问过井柏然。看外边下雨你还怪可怜的在那站着,就把你叫进来了呗。白敬亭听了点点头,然后又说,“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没有客人才让我进去好强制消费呢。”

 

 

井柏然的纹身店工作室是安置在他家仓库里的,他把白敬亭带到自己房间,给白敬亭倒了杯凉白开之后就一屁股坐回了他的电脑椅上,当时他怀里趴着的是一只猫而不是一只猪,其实井柏然后来才说,那猫最不和人亲近,不知道是不是看在白敬亭在场的面儿上才没亮爪子挠他。

 

 

“你怎么这么想不开啊跑天底下淋雨去?”井柏然问他,“考试没考好还是被女朋友甩了?”白敬亭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显得好像有些唯唯诺诺,“被我爸丢出来的。”“噢,”井柏然不想戳他痛处,换着法子的安慰他,“没事儿弟弟,当年我也是被我爸给丢出来的。”不一样的是白敬亭现在是只身一人,井柏然当时怀里揣着的全是银行卡。

 

 

“你叫什么啊?”井柏然问他,“白敬亭。”“嗯,”井柏然自个琢磨了一会,“怪好听的,取得‘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是,”白敬亭点头,“也是我爸给起的。”“那行呗,我叫井柏然,也找不出来个啥缘故,就是井柏然。”外边天都黑了,雨哗哗啦啦的下个没完没了,白敬亭倚在沙发上,井柏然的猫确实是给足了他的面,这会正趴在白敬亭脚边尾巴绕着他的脚踝,弄得他觉得痒。两个人想到一茬就说一茬,关系发展的快到不现实。

 

 

我就说我挺好相处的。就这样留宿在刚认识了一下午的井柏然家里的白敬亭想。刚十六出头岁的小孩好像是不知天高地厚,只空有想法,好像一丁点的火星就会点起他的一个不现实的念头,可他又胆大的可怕,既然他想,他想认识井柏然,又为什么不这么做呢?管什么后果,有什么不能做的。“你想要纹身吗?”井柏然问白敬亭。“你怎么能给未成年纹身呢。”白敬亭失笑道,“那你不想咯?”他想,他当然想,他想了那他就要做。“纹身是要纹些有意义的东西,”井柏然边准备器材边说,“你想纹什么呢。”白敬亭怔怔的看着他,他不知道该找些什么来做他的所谓的意义,窗外的雨噼里啪啦的打在窗玻璃上,白敬亭还是在看井柏然,看井柏然,一动不动的看井柏然,他好像找到了自己的意义。

 

 

白敬亭趴在床上,叫井柏然把那口井转印到了他的右肩胛骨上,先前井柏然叫说肩胛骨是长出翅膀的地方,叫他纹个小翅膀。白敬亭不乐意,他嫌是女孩子才纹这。“你给我纹口井吧。”井柏然最后收拾工具时才觉得摸不着头的发问,“你为什么纹口井?”白敬亭从镜子里看自己那口显得尤其瞩目又孤零零的井,慢悠悠的开口道,“可能是因为横竖都是二吧。”后知后觉他这话也捎带上自己的井柏然又和他闹作一团,最后两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呼呼喘气,井柏然起身把白敬亭从地上拉起来,下意识的离他近些帮他理了理皱巴巴的衣服。白敬亭错愕的看着他,两个人的距离不到五厘米,近的能清楚的感觉到彼此的呼吸。最后井柏然和白敬亭对视一眼,于是他们在两个人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在凌晨三点二十五分的大雨声中把对方当做亲密无间的恋人一样的接吻。白敬亭背上那口孤零零的井也显得不那么单调了,因为井柏然在白敬亭耳边说,“这是我的第一个纹身,你是我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一个客人。”

 

 

“我还没付你钱。”白敬亭离别前又从镜子里看了一眼自己叛逆的证据。井柏然摇摇头,他刚睡醒,“一个吻就够了。”白敬亭看了看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出声,转身之后才闷闷的说“那我走了。”“等一下,”井柏然这会清醒点了,他薅了把头发,“加个微信呗。”

 

 

 

 





“哥。”

“白白,今晚要聚餐。”

“叔叔叫你回来。”

 

 

白敬亭手机叮叮的响个不停。“小白哥你手机。”吴磊不是故意看白敬亭手机的,但就这么巧的叫他瞧见了刘昊然发来的消息,他把井柏然家的猪放下拿着手机去找白敬亭,未了趁白敬亭看手机的空他弯下身去把白敬亭腰上新纹的那颗小柏树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真好看,我也想纹一个。”不难从吴磊的语气里听出羡慕。“你纹个瓜皮,未成年不能纹身。”白敬亭收起手机敲他脑袋,下手没多重,压根就是摸了摸他的头。吴磊不满,直嚷着为什么白敬亭能纹他不能。“因为我们不一样啊。”白敬亭说。吴磊这下子噤声了,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啊,他心说,这不都是心正里装着一个人呢么。

 

 

是井柏然开着车把白敬亭带到酒店的,刘昊然一直在门口站着仿佛是来兼职门童的。白敬亭从跑车上下来,对比之下一直等着他的刘昊然可怜的像地里小白菜一样。“哟,小然弟弟?”白敬亭勾起嘴角很是开心的样子,而井柏然听了这个称呼果然是如他所想的那样挑了挑眉,刘昊然看他俩这样的反应高兴是大过纳闷的,见白敬亭开心了他也便开心。

 

 

“嘉尔回来了,咱改天一块聚聚。”井柏然透过车窗框对白敬亭说,白敬亭答应了他一声,刘昊然不认识这人,也只是对他俩离别情形坐视不理,刚想三前两步试图对井柏然宣示主权。“然哥

,回去的时候开慢些。”他好像是输了,刘昊然突然想到了那日在酒吧。

 

 

事实上差俩月没成年的刘昊然差点是扫了白敬亭带他出门的兴致,可到最后白敬亭也只是说要带他提前体验成年人的生活。明明白敬亭也才成年没多久。坐在吧台前的刘昊然这样想着,可吧台内的调酒师很是热络的向白敬亭搭话“小白,怎么自己来啦?然哥呢?”白敬亭笑回他,“他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忙人不得空。”调酒师也只是笑“还是老样子咯?然哥可是跟我说过好多次高度数的不让你沾,我可不敢惹他不高兴。”刘昊然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这个想法让他心中不爽,“既然我约不出他来,他别管我就是咯。”白敬亭噗嗤的笑出声,“带我家小孩出来玩玩就是要开心些,哥帮我瞒着他就是了。”他手搭上刘昊然的肩,接过对面人递来的酒,还伴着一声“下不为例。”

 

 

当时的刘昊然虽是有种感觉,或许白敬亭一开始欢喜是因为他的名字?只是之后两人都醉的神志不清,樱桃的酸甜盖过了他心中的苦涩,之后也就忘了这件事,而那天酒吧里他们所说的那位和白敬亭关系不一般的“然哥”估计就是驾驶座里的男人。想到这点刘昊然开始耷拉眼,整个蔫吧了的刘昊然一言不发叫白敬亭哭笑不得,白敬亭哪知道怎么个去哄他才对,他索性就也不去理刘昊然,他俩小辈的座位挨着,桌上还空了好些个位置,白敬亭等的心烦,低着头滑手机,刘昊然看他十指翻飞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也不知道是在聊什么。还没等他开始胡思乱想白父就先开口训白敬亭玩什么手机。白敬亭即使这回没跟他和刘昊然初见时一样起身就走但也还是满脸的不高兴,于是白父又骂他苦着个脸这么招人烦。“别老训孩子。”刘昊然他爸很开明,他替白敬亭讲话。这一家子的好人,白敬亭心说。

 

 

等人到全了白敬亭都没讲过话,刘昊然转脸就忘了刚才的坏情绪,很是殷勤的给他夹菜,比他亲妈对他都好。“你别夹了。”白敬亭推他他才停手,继而委委屈屈的看白敬亭。白敬亭被他搞得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于是白敬亭也带着几分委屈的说,“我吃不下,太多了。”

 

 

 

小孩都不怎么愿意在饭局上多待,白敬亭老早就跑门外边蹲着打游戏去了,“奶我啊磊哥!靠!”不大雅观。刘昊然出来的时候白敬亭刚结束一局似乎结果不太尽人意的游戏,这会见了他也是拉着脸。“你喝酒了?刘昊然靠近白敬亭,他能闻见。“一点点。”刘昊然笑的甚至有点腼腆,看来是喝了不少,白敬亭心想。“叔叔伯父他们说我成年了,可以喝酒了,就和他们一起喝了一点。”醉了的男孩也跟着他蹲下来,他见刘昊然蹲在旁边,架势和大型犬有几分相像脸上表情便不由自主的显出笑意。“白白,你开心了吗?”刘昊然问他。是啊,白敬亭心说,我开心了。

 

 

刘昊然很少来白敬亭家,偶尔一两回也都是跟着他父母,正巧刘父刘母饭局之后要赶着去外地谈生意,他们把刘昊然给丢了白敬亭家,恰好合了刘昊然的意。

 

 

“白白..”“..你大半夜的发什么神经。”白敬亭想转身推他,可刘昊然却死死的从后边把他禁锢在怀里。“客房这么多,你非要和我争?”白敬亭冷冷的问他,刘昊然快一米八五的人这会儿被白敬亭训了竟然能做出噘嘴要撒娇的表情,白敬亭受不得,索性留给他一句你愿意在这就在这吧。

 

 

他平时也没这么菜吧。刘昊然酒量让白敬亭堪忧,身后人打在他后颈的呼吸里都带着酒精的味道,白敬亭脑子化成了浆糊,刚才在桌上他也没吭声的灌了两杯酒,这会儿他心里却想着自己不会也是晕了吧。

 

 

刘昊然突然伸出手指去触碰白敬亭的后背,冰凉的指尖没能叫白敬亭清醒一些反而让他思绪愈加混乱。

 

 

“哥。”

 

 

刘昊然叫他,刘昊然叫他转过来,白敬亭或许的确是喝醉了,不然他怎么会任凭刘昊然的手在他身上游走,白敬亭想不明白。刘昊然的手停在他腰间,果然是去纹身了。他反复的摩挲着那棵苍翠的松柏,白敬亭弓起腰问他,“你做什么。”“真好看,”刘昊然笑了笑,“你纹的真好看,只要是你的,那都好看。”刘昊然抬头看他,眼中没有半分醉意反而闪过一丝精明,这回被这小子摆了一道,白敬亭心里骂他。

 

 

 

 




白敬亭他爸妈也是大忙人,没办法顾两个孩子,就把他俩一块给扔家里了,都一米八多的人了,能让自己不饿死就够了,白敬亭或许算是宿醉,他早九点睡醒家里已经空无一人,刘昊然去上课了,给他往房门上贴了张小纸条,说是给他留早饭了,叫他别忘了吃。白敬亭把便条从门上扯下来,揉成一团投到了垃圾桶里。真没意思。

 

 

吴磊平日里没大和刘昊然接触过,所以刘昊然告诉他白敬亭今天没来的时候即使心里觉得奇怪可面上还是揉揉鼻子点了点头,不来学校,不是经常的事吗,吴磊想不明白。他潜移默化的将刘昊然的话视为是在宣示主权,事实上的确是如此。吴磊心里笑他真有意思,想着哪天问问他小白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条这么护食的狗。

 

 

纵使刘昊然这样做又有什么用。吴磊看他转身往自己座位上走,班里的几个姑娘正围着他的桌子等着他讲题。不还不是比不上小白哥纹的那口井。

 

 

 

 




那个和井柏然认识的雨夜过后白敬亭没急着回家,他去吴磊家了,回家是空荡的的房子,吴磊家是另一座空荡的的房子,但好歹还能有个人在。他们小时候都这样,想要过好的生活就别想要父母陪,要父母陪哪来的钱,他们父母想要钱又不是想陪孩子,两家父辈就来往密切,两个孩子只能报团取暖相互安慰。

 

 

“小白哥你昨晚去哪了?我爸还专门打电话问我见没见你来着的。”没等他回答吴磊接着又说“我就直接说我不知道,我爸又问你平时好在哪,和谁玩,我都没说。”白敬亭深深地看他,看他的眼睛,他分明是在说想得到白敬亭的夸奖,好像没意义又不应该的夸奖。“做的很好。”

 

 

“我出去买宵夜?”吴磊和白敬亭经常一起打游戏,玩到通宵是经常的事。“叫外卖吧。”白敬亭拿出手机打算找些充饥的食物,可视线刚好扫到验证提醒,对方备注栏里的“我是井柏然”叫他不由自主去想昨晚发生过得所有事,包括那个无厘头但又好像很应该的吻。“你来叫吧。”他对吴磊说着,手指点了同意。

 

 

吴磊叫了串,吃串怎么能不喝点儿。白敬亭一直心不在焉的三分钟瞥一回手机,聊天界面始终是只显示着“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平日里吴磊喝酒还有白敬亭叮嘱着,这回不过是白敬亭的心思不在这上边儿,等吴磊碰倒了空易拉罐的时候他才回神。完了,他怎么喝这么多了。

 

 

有的人酒品好,醉了比没醉还听话,好在吴磊是这样,白敬亭心里说好,一回头发现井柏然更新朋友圈了,是拍了张照片,上边有“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这两句诗,还是手写。他是什么意思?白敬亭心里想,他字写的可真好看。

 

 

白敬亭摁灭手机,把吴磊安顿好便也想去休息,谁知床上躺着的人拉住了他,“一起睡吧小白哥,小时候都这样的。”他们两个小时候同床共枕的经历多了去了,可现在白敬亭却有些推脱,都十五六的人了,哪能和当时一样。“小白哥你别走,我不舒服。”“你哪不舒服了?”白敬亭问他,“我心里不舒服,我心里全是你,你一走我心里就没有东西了。”吴磊慢慢的开口道,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说的真挚又忠诚,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白敬亭,像是想被再夸奖一样。这算什么呢,白敬亭鬼使神差的躺到了他身边。

 

 

除了给纹身的人和纹身的主人,那口井吴磊是第一个知道的也是第一个去触摸的。再后来吴磊半开玩笑半认真的叫白敬亭去纹上三块石头,可是他没有,他嘴上说着纹身太疼了,却还是又去纹了颗松柏。

 

 

 

 





“小白哥,”王嘉尔一根手指堵着耳朵,在吵闹的重金属音乐声中大声的喊白敬亭。“小白哥我在这!”白敬亭穿过人群,坐到他对面,“我们都好久没见了,真是如隔三修啊。”“是如隔三秋。”王嘉尔打小国外长大,他的中文系统还不大成熟,白敬亭纠正他。等两人聊了好半天酒都喝了三杯,井柏然姗姗来迟,“抱歉抱歉,有事耽搁了,今天算我请你们的。”

 

 

王嘉尔是井柏然他表弟,跟白敬亭同岁,俩人初次见面是在井柏然他纹身店里,王嘉尔怀里紧紧的抱着那只活蹦乱跳的猫,主子显然一副不乐意的样子,见白敬亭进门便钻了空子嗖的跑了,井柏然扶额,语气里全是无奈:“你憋逮它了,你逮它干啥玩意儿啊。”东北口音都给他整出来了,白敬亭不难从井柏然发给他的消息里看出井柏然有多头疼。好在王嘉尔和白敬亭一拍即合,关系好到像认识了十多年一样,井柏然见他俩玩的这么投机就开心的像俩孩子的亲爹一样,连看他们的目光都含着慈爱。

 

 

他这慈父的形象没扮上多久,王嘉尔想着要和白敬亭早恋,还跟他单亲父亲一直吵吵,真是个叛逆的儿子。井柏然警告他,“你比那猫发情期的时候还烦人。”“井柏然哥你是甚么意思?”“你知道主子跟你哪不一样吗?”王嘉尔又是紧紧的圈着那只不大愿意被他搂着猫,“我不知道。”王嘉尔天真的摇头。“他没有蛋。”王嘉尔怀里的猫趁熊孩子被吓的一激灵的时候溜之大吉。“我就是随便说说,我也没真的叫小白哥跟我谈恋爱。”王嘉尔喉结上下滚动,先为自己之前不过脑子的言论找理由。

 

 

后来王嘉尔问井柏然为什么啊,他当时怎么不能和小白哥谈恋爱了。井柏然抿嘴,“你记得我之前养的那猫有几次能被你安稳的抱着过?”王嘉尔调动自己的记忆系统发现记录为零,他恍然大悟,“哥你是不是要叫我抓不住的东西就该放弃?”井柏然高深莫测的摇头,“我养的猫都不让我撸,你怎么能呢。”

 

 

 

井柏然没王嘉尔那胆子,他三杯酒下肚也只敢再往前倾身子好能听清白敬亭在和王嘉尔聊些什么,他眼前的两个人模模糊糊,谈话声和音乐混杂在一起化作嗡嗡的响声飘到他的耳边,白敬亭的嘴一张一合,偶尔说到感兴趣的话题时面露喜色,好似他们初见的那天。雨夜和一个吻,井柏然耳边的嗡嗡声不见了,他好像又听见雨滴哗哗啦啦的砸到窗玻璃上,那时白敬亭颊上也有因为喜悦而泛起的一抹红晕,他们对视,同样的呼吸急促,心里也想着同一件事。井柏然两根手指捏着杯子来回的转,好似大脑放空,对面白敬亭和王嘉尔在笑声中结束了对话。“井哥你怎么了?”白敬亭问他。“玫瑰开了。”井柏然无厘头的说。

 

 

 




 

“白白。”白敬亭结束和井柏然王嘉尔两兄弟的聚会回到家时刘昊然正站在阳台,“你在干嘛?”白敬亭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倒不是介意刘昊然向他搭话,他喝了酒,身上难免沾了味,本想去阳台散散酒气,没想刘昊然也在这。“我在数月亮。”刘昊然对他笑笑,煞有其事的说。白敬亭头昏,他是要吹风,可只觉得脚下像踩了棉花似的,跌跌撞撞的被刘昊然接着了。酒精作怪。白敬亭扶着墙,刘昊然扶着他。“你喝多了。”“天上有几个月亮?”刘昊然直直的看他的眼睛,好似他真的眼底藏繁星,眸中有玉轮。“..有好几个。”“..那有属于我的月亮么。”白敬亭不要他扶,只是倚着墙,从口袋的烟盒里找出根烟来,却摸不到打火机,刘昊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一个样式好看的打火机来。“你抽烟?”“不,”刘昊然离他近了一些,抬起一只手遮住风为他点烟。“看到吴磊给你点烟之后,我一直在想,吴磊眼里的你是什么样的呢。 ”白敬亭听言看他,“我羡慕他,吴磊他离你那么的近,我很羡慕他。”刘昊然说着,伸手拿过白敬亭手中的烟盒,也从里面拿出一根烟来。“我想向你靠拢,想离你近些,再近些。白白,我喜欢你,所以我羡慕吴磊。”他给自己也点上了烟,“我羡慕吴磊可以离你那么的近——咳——”白敬亭沉默的看着他,刘昊然被烟呛得咳嗽起来,“咳咳——你看,我做不好,不是么?我原以为,我是想成为那个像吴磊一样站在你身边的人,可是我发现我错了,我做不到,即使做到了那也不过是伴你身侧,而你身侧是银河。”刘昊然笑未及眼底,“我不奢求成为你的月亮,纵使你的月亮不会向你奔赴而来,我也愿意做你的那颗行星。”白敬亭没答话,只是伸手掐过了刘昊然手里的烟,两人都不再讲话,寂静许久,刘昊然低下头轻轻的呼了口气,却在这时听到白敬亭说:“今晚月色真美。”

 

 

 

 

 

 

“小白哥和人谈恋爱了,哥你知道吗?”王嘉尔把这个消息带来的时候井柏然心一怔,慌张的转过身,不小心将桌上的杯子带的也歪倒了,他抽出几张纸巾把倒出来的水都吸在纸里吸的干干净净,好像他的思绪一样,万千的质问都被他按在心里一个都没跑出来,最终他也只是咬合肌动了动,说到:“那恭喜他了。”“你都不知道是不是适合小白哥的人,”王嘉尔说,“怎么就要恭喜他?”“因为他是小白啊。小白做出来的事,在我看来,都是对的。”

 

 

 

 

到底什么是恋爱?白敬亭困惑在这个问题上,吴磊的性格促使他并不是很介意平日里三人同行,可不管怎么说他都是心里苦涩的,他待在白敬亭身边的时间比白父白母都要长,甚至能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白敬亭的习惯性格甚至想法,可白敬亭和刘昊然成为情侣之后他的存在就越发微妙了,平时三人走在一起的时候刘昊然经常找话题来缓解气氛,可白敬亭话又不多,吴磊又不想场面过于修罗场,所以大部分时间就成吴磊和刘昊然在相互接话。吴磊心里不是滋味,可要是白敬亭能对他说声在乎,那山穷水尽他也等。也是够不要脸的,他自己说自己。

 

 

 

 

总之,这种怪异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两人分手了。

 

 

 

 

本来就是莫名奇妙的恋爱,白敬亭自己对自己说,没了就没了吧。他把刘昊然从机场送走,之后搭出租车回家时拐了个弯去喝一场,然后又搭出租。“吐车上两百。”见他一身酒气,司机气定神闲的开口说。白敬亭摔门而去,天晓得他一开始又为什么要答应刘昊然这么荒唐的事。可小他没多久的孩子又怎么会这么有耐心,或许是受不的死缠烂打,也或许是有私心在,告知了王嘉尔之后他便开始和自己的表弟了这荒唐且有始无终的恋爱。虽说是如此,可从来没有过的牵手或者是背着父母和与自己有血缘的弟弟发生关系,都让他觉得好像还算能接受甚至有些刺激,可刘昊然父母却在他高考后决定搬回旧居,牵连着刘昊然也必须得报考了那儿的大学,本是没什么,可偏偏刘昊然没告诉过白敬亭这事。

 

 

什么玩意啊。白敬亭对出租车和刘昊然都抱着这样的想法。现已入夜,街上又没几个人,他沿着路边的灯走,稀疏的路人见了他走路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样便躲到另一边生怕他会耍酒疯一样。正巧白天下了大雨,六月初的天温度还算能接受,他像是走过一条熟悉的路,啪叽啪叽的踩着水坑,抬眼看见了开的正旺的玫瑰——好像梦里是这样做过。白敬亭眼花,又迷迷糊糊的好像听见了很熟悉的声音。

 

 

 






 

“您醒了啊,小祖宗?”井柏然打趣他,白敬亭头昏,依稀记得他是去送走了刘昊然。“我怎么在这啊?”“还提呢,”井柏然说,“你昨天喝多了。”井柏然早就知道白敬亭他男朋友要走了,说起来,自半年前王嘉尔告诉了他白敬亭和刘昊然成了恋人之后他就再没怎么见过白敬亭,本想着刘昊然又去了外地,那他们怕是要掰了,井柏然心里是有一半的庆幸的,即使他也在谴责自己有这样的念头,可这并不能浇灭他那自私的想法。

 

 

白敬亭昨晚的到来叫他吃了一惊,等将白敬亭叫进屋里之后才发现他是醉了。“哥,”白敬亭微微的眯眼,“真的是你吗?”当然是啊。井柏然心里说,“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我刚刚把刘昊然送走了。”井柏然身子一僵,安置白敬亭在椅子上坐好然后去给他接水。白敬亭好像瘦了点,他胡思乱想,刚刚扶着他的时候都摸得到骨头了。他偏了偏身子去看白敬亭,白敬亭正无聊的低着头玩手指头,怪可爱的。井柏然水都快要溢出来了才把注意力转回来,他给白敬亭喂水喝,却不想被他反握住手。“哥..我想纹个身。”“你不是纹过了吗。”井柏然好声好气的说。“那些不算数。”他瘪瘪嘴,拉着井柏然的手,“我想要在这,”放在他心上,“我想在这儿纹个字。”“什么字?”井柏然没法装出来开心,他当然知道白敬亭是想干什么。“我想纹个‘然’。”意料之中啊,井柏然苦笑,“但是你现在喝醉了,没办法纹身。”他哄白敬亭,“等明天哥再给你纹,好吗?”白敬亭听了只是咬着嘴唇晃了晃脑袋,又开口说道“刘昊然是在上次,上次我和你还有嘉尔聚了之后,我回家他向我表白的——我答应了——”他醉的说话都颠三倒四,语气明明软绵绵的却又想固执的咬清读音,明明是这么迷糊的口吻说出来的话,飘到井柏然耳边却尖锐的很。“我醉了。”白敬亭抬眼看向他,井柏然不知道他是在说当时的情景还是在说现在的处境。

 

 

他总是这样。井柏然对上他的眼睛这样想着,他总是平淡的说出几句把你的心吊起悬在半空的话——就只是悬在半空,什么都不做,然后再拿平淡的眼神看你,于是什么也做不出,说不出。“..嗯,你醉了。”井柏然明知道却还是说出了白敬亭最不想听到的回答。“我,该答应吗?”又一次发问,白敬亭这样就像个小孩子,小孩子必须向大人索取做法或是思路,而他所提出的问题他所需要的答案像口袋里的耳机线一样紧紧缠住井柏然,“他对你好的话,你需要这份好意的话,那就应该。”井柏然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说。“可是他离开我了。”这句话过后两人都沉默了,外面又下起了雨,雨势大的惊人,“他该有他的未来,这段时间,很对不起他——”井柏然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说些安慰他的话来,可是他却一句都说不出,雨越下越大,白敬亭不断的说着什么,大抵都是关于他和刘昊然的事情,只要想着白敬亭和刘昊然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井柏然就一句也听不进,他只能看见白敬亭的嘴一张一合,脑海里被嘈杂的雨声填满,雨就好像下在了他的耳膜上,轰鸣声盖过一切,井柏然却什么都听不见,耳边的杂音吵的他心烦,白敬亭不断的说着些关于他和刘昊然的事,井柏然不知道他到底说了些什么,他一句也听不进心里,只是烦躁,越来越吵,好吵,太吵了,“——所以,你愿意给我个纹身吗..?对于刘昊然我——”喋喋不休的白敬亭戛然而止,因为井柏然下了狠劲的按住白敬亭的脑袋,几乎可以说是磕上了他的嘴唇,事实上确实是如此,白敬亭只觉得整个上唇都麻了,他脑子本来就喝成了浆糊,还没等他反应就吃痛的皱起了眉,疼痛感让他清醒了不少,同时嘴里的铁锈味让他意识到井柏然在和他接吻——其实说是在和他撕咬更合适些,白敬亭虽然觉得痛但是并没有推开他,只是伸出手紧紧拽住了他后背的衣服,井柏然扯住白敬亭的头发逼迫他抬头后仰,衬衫都被白敬亭攥出褶皱来时,井柏然才慢慢的温和了些,他舔舐着白敬亭被他咬出来的伤口,最后安抚性亲了亲白敬亭的上唇。他不安的看向白敬亭,又是这个眼神。井柏然悬在半空的心被吊的更高,跳的也越来越快,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这个纹身之后,你和刘昊然,就彻底结束了,对么。”他几乎是祈求着说出的这句话,白敬亭听愣愣的看他,雨声噼里啪啦,白敬亭的脸红红的,好像情绪高涨起来,“是,是。”井柏然闭上眼,不再和他的眼神对视,然后说:“那说好了。”“那说好了!”

 

 

 

 


“你昨是不是答应了我要给我纹身来着的?”“这会记性怪好。”白敬亭恨不得得用手扶着脑袋才不至于疼的说不出来话,井柏然见了叹气,伸手帮他按脑袋,他其实是知道白敬亭怕疼的。

 

 

白敬亭面朝天花板,要是真的数起来,他和井柏然得有好长时间没见了,上回见面还是,是什么时候来着的?他低头看了眼井柏然,依旧是只露给他了个发旋,这场景,好像上一次见井柏然的时候也是这样。白敬亭心里闷笑,井柏然正给他在心口上抹了麻药,连白敬亭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借着醉意对井柏然说出要纹身的这种话,兴许真的是刘昊然刺激到了他。那还怪有意思的。他这样想着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井柏然抬头,“你还笑,等着待会就笑不出来了。”“你不是给我抹上麻药了么?我还怕什么呢。”井柏然听了皮笑肉不笑,“哥,我跟你说件事儿。”白敬亭盯着他的头顶。“说呗。”“我觉得你好像脱发了,”白敬亭挺严肃的,“将来还有可能会秃顶。”“等着吧,”井柏然这回头都不抬了,“等麻药药效过了我再开工。”“别啊。”

 

 

这字是井柏然亲手写的,白敬亭又盯着他的发旋出了神。井柏然写字真的挺好看的,他自己心里也知道这点,要不然他当时怎么敢把那句“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发朋友圈还设置成只有白敬亭可见的啊。就算他并不是很想把个“然”字儿纹白敬亭心尖上,可那又能怎样,留个字罢了,刘昊然他人又不在这了。

 

 

“我昨天告诉你了么?”白敬亭问他,井柏然聚精会神的给他上第二次颜色,“我把刘昊然送走了。”过了好长时间,井柏然才回了他个鼻音,然后说:“这不挺好的么,懂得忍疼割爱。”井柏然纯粹是不想叫白敬亭心里再难受了,井柏然心里清楚,要是他真能忍疼割爱昨天又怎么会喝成那样跑来找他纹身。“也不是..就是,就是我还没搞明白这恋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敬亭吞吞吐吐,井柏然听了又说:“没啥好想的,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就已经能恋爱了。”白敬亭没回话,琢磨半天,又径自的发起呆来,直到井柏然直起身子来,“好了。”白敬亭手放在了那个字上,可眼睛却看着井柏然,他抿了抿嘴,似乎是鼓足勇气才开的口:“那你呢?井柏然?”他问“你喜欢我吗?”

 

 

..怎么不喜欢呢。井柏然心里如是,可他却说:“玫瑰开了。”

 

 

 









 

“刘昊然回来了吧。”

 

 

白敬亭看着他走到自己眼前,张了张嘴,慢吞吞的说,“嗯..我明天要去机场接他。”井柏然听了摁灭了烟,在黑暗里紧紧的抱住了白敬亭。好像或许过了今晚白敬亭就会永远离开他了一般。

 

 

 

 

白敬亭上次来这都已经是四年前了。“..小白?”白敬亭不难从中听出他到底有多吃惊多高兴。刘昊然又长高了,比他都高了。白敬亭心想,也是,都四年没见了。“我爸让我来接你。”他尽量的把语气板的像是在对一个表弟而不是前男友解释他为什么在这。“哦..”刘昊然就连一个语气词都带着失落。“那就走吧。”白敬亭边冲他温和的笑,边像个兄长一样的帮他去拿行李,“都好久,没见了。”

 

 

他俩四年前在家庭聚餐的时候是挨着的,现在仍然。白敬亭到了人多些的地方就自然而然的不想被注意。“我家小白今年就要出国留学了。”刘昊然之前似乎从未见过白父这样在亲戚面前夸白敬亭,“我们小白脑子从小就好使,就不听话了两年我都没管过他,他自己就知道改过错来学习,真是叫我省心。”那到不至于,白敬亭心说,可他面上还是笑着给亲戚们敬过酒之后就一言不发又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身旁的刘昊然心中既诧异又不是滋味,一是为他的改变惊讶,二是对他礼貌疏远的态度心里难过。

 

 

“白白,你怎么了?”他这点没变,还是喜欢安静。刘昊然见他出去了门外便也找借口溜了出来。“你说什么?”白敬亭本来是拿着手机不知道又是在给谁发消息,听了刘昊然的声音后在屏幕上打了什么字又熄灭了屏幕。“我说的太多了..”刘昊然急切的开口说:“你真的要去国外留学吗?”“实际上我还没考虑好,或许,”白敬亭想了想,又补充道:“或许我也会留在国内。”刘昊然的脸上稍显悦色继而又苦起了脸:“我还没向你道歉。”“如果你是为了四年前,那我不需要。”白敬亭低着头,刘昊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没有对不起我..”他话音刚落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上边是吴磊的名字,刘昊然注视着白敬亭,他曾经喝醉后和刘昊然在一条小巷子里,把手机摔坏了也没去接吴磊的电话。“人总归是要长大的。”白敬亭拿起手机平静的说,“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够取舍和隐忍还有释怀,那你就长大了,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他看着刘昊然,按下了接听键。

 

 

 

 

“好久没见了,毕竟这么多年同学聚会都没联系上过你。”吴磊冲他打招呼,刘昊然此时见了他竟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我过得很好,吃喝玩乐样样齐全。”吴磊赶在他问之前开口。“你怎么不提被你爸妈逼婚的事儿?”白敬亭一开口便把他给抖了出来。“小白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吴磊有些委屈,“我现在才二十二啊,我才二十二他们就张罗着给我找对象了!”吴磊抱怨,刘昊然在一旁幸灾乐祸,白敬亭怕他俩会掐起来,就特意嘱咐:“别打架,我去拿酒喝。”“我知道,我又不是什么好人,小白哥你放心吧。”吴磊表态。刘昊然心里腹诽。“我说,你该不会还想着要和小白哥在一起吧?”吴磊甚至有几分提防,刘昊然笑了笑,装着有些高深的对他说:“我见过好多月亮,直到最漂亮的那轮愿意和我一起数月亮。”说到这他用手指敲了敲桌子,眼里有说不清的落寞,也或者是有几分释怀,“我知道月亮不属于任何人,但至少,他照亮过我,我不会试图摘月,可如果月亮真的奔赴向我,那就不是月亮了,所以我只要它高空皎洁,与日同辉。”刘昊然这样说着,看向了人群中的白敬亭。他总是这样,好像在一堆人里,是会发光发亮一样,刘昊然见他第二面时便这样觉得,那时的他立在一群高中生里,穿着和他人无异的校服,歪头好叫身侧的男孩为他点烟,刘昊然一眼就瞧见了他。而现在,那个笑嘻嘻的站在他身旁会拿着打火机给他点烟的男孩已经变得成熟稳重了不少,但却是和他坐在一起,最终还是没能继续站在白敬亭身边,夏天结束了,某天突然感知到河岸的风带来凉意,竹马的心绪不了了之,未送出的信,青春潦草收场后关上了门,未来得及跟夏天告别的仓促人生,年轻时也对世间万物充满期待,眨眼间就落入了平庸之海,三人最后在路口分别,吴磊声音很轻的说着:“夏天结束了。”

 

 

 





“怎么又是这样?”白敬亭问他,“又是我把刘昊然送去机场了。”“还会再回来吗?”井柏然问,“这谁知道呢,可能会为了什么别的事回来吧,也可能这次他来不过是为了向我道歉?”他没等井柏然回话就接着说:“无所谓了这种事情。”“那你接下来要怎么办?”井柏然甚至有几分担忧,“我?我还没想好。”白敬亭实答,“你想让我留在这吗?”他的眼睛水汪汪的,井柏然被他盯了三秒就该动情,却只是欲盖弥彰的问:“你是说以后?”“以后的事谁能说的准呢。”白敬亭笑了笑。“但你得给你的未来做好打算才行。”井柏然想了想,给了他一个很不井柏然的回答。白敬亭抿嘴,最终没再开口说话。如果像四年前那样,他送走了刘昊然,喝了酒,走到井柏然这里,借着醉意向井柏然要了一个纹身。如果他现在醉了,他一定敢问井柏然,你觉得我把你打算进我的未来里了吗?

 

 

但是他没醉。

 

 

“你看,每次都是我送别人去机场,还没被别人送过我呢。”白敬亭对井柏然说,“吴磊他又被他爸妈逼着去相亲了,他说要是能回到我们俩刚认识的那阵儿他一定叫他爸跟我爸给我俩订上娃娃亲。省的现在这么多事儿。他本来是想今天放他那相亲对象的鸽子好来送我来着的,可是我没让,我怕到时候我哭,丢我的人,我也怕到时候他哭,我更丢人。”白敬亭躺在后座喋喋不休,井柏然坐驾驶座坐的特端正。“哥,你说你以后会不会也被逼着相亲?”他挺自娱自乐的,自个说完自个笑,也挺没心没肺的,他还笑的出来。“你要把那纹身洗了吗?”井柏然从后视镜里看他,白敬亭一瞬间连笑都挂不住了。

 

 

“不是说什么,一生热爱回头难么,”他苦涩的笑,声音低的井柏然仔细分辨才能听清,“就不洗了,挺疼的,我又这么怕疼。”

 

 

“我得走了。”白敬亭说:“别搞得跟生离识别一样。”井柏然不知道他该说什么,说留下吧?他当然做不到,他连作为朋友去给他个拥抱都做不到,他一定会舍不得的。“你不想让我留下来吗。”白敬亭很用力的咬着下唇,见他不答话,眼眶有些变红,“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井柏然不动,只是疑惑的看他,“啧..井柏然,”白敬亭的声音哽了一下,“在你面前我怎么就永远都做不到取舍和释怀呢。”“该登机了,”井柏然说,“可惜,你要看不到玫瑰开了。”

 

 

玫瑰,是什么来着的..玫瑰..白敬亭登机后才突然想到,他用手指着他心口的纹身一点一点的,玫瑰..雨夜..和,和什么——是“哥,你怎么在这纹了朵玫瑰?”“**********还是“你当时为什么问我进不进去?”“***********”“我还以为你是因为没有客人才让我进去好强制消费呢。”

 

 

对,和一个吻,还有一个吻。白敬亭好像突然之间记起来了,原来那是他十六岁的时候。“你干啥呢?跳泥坑?”“我没有。”白敬亭指着他店门口的玫瑰,“这是什么?”“是玫瑰树。”“玫瑰怎么能开在树上的?”“只要你想,那有什么不能的?”井柏然倚着墙冲他笑,“进来吧?”“..这玫瑰开的真好看。”白敬亭边说边跟着他进了屋里,未经世事的少年人眼里坦荡的爱慕井柏然他是能看懂的,那个雨夜不过是和一个正努力让自己走上歪路的小孩彻夜漫聊,井柏然附和他不着调不正确的想法,从来没有过的认同叫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这个眼睛都有光的小孩子也叫井柏然心上蒙了层纱,不清不明的想法还有一句“你想做就做。”和像奖励一样的一个小纹身。井柏然自己才是昏了头,噼里啪啦的雨声变得更大了,和他拥吻之后白敬亭先说:“玫瑰不会谢了吧?”“它的花期也快过了。”井柏然或许是想安慰他,也可能是在安慰自己。“恩,是,那你可以和我恋爱吗?”他直白的问,这有多不合实际,“你太能理解我了。”井柏然听了后止不住的想笑“恋爱又不是理解就能行的事。”白敬亭没有很失落,“你得再长大些才懂。”井柏然说:“至少你该能取舍和释怀。”“那得是什么时候?”他问。

 

 

“没准,是明年花开的时候。”

 

 

“你当时为什么问我进不进去?”一见钟情这种事哪有为什么啊,它悄无声息还蛮不讲理,可却就是能这么一点一点的包裹住井柏然的整颗心。“我看你在雨里站着还怪可怜的。”“那你为什么在这纹了朵玫瑰啊?”白敬亭看了看自己心口上刚纹好的那个字,然后又用手指在井柏然的心口的纹身上点来点去问道,“因为,我在等花开。”

 

 

 



 

..他等到了吗?白敬亭自问,或许等到了吧。

 

 

 

 

 

 

 




 

 

“哥,我都好久没见过你。”是好久了,有几年?总之久到王嘉尔的普通话都说的够好的了。“对了井柏然哥,你有没有关注小白哥的账号?他之前联系过我了,问我你最近怎么样了。”

 

 

“我挺好的。”十分钟之后,他就把王嘉尔晾在了一边对着手机屏幕和白敬亭聊天,“没有被逼着去相亲。”对面的人回了他个表情包,井柏然点进去他的主页仔细的翻看着他的发布过的每一段文字,视频,和照片。“那你呢?在国外还好吧?”当然是好啊。井柏然点开他三个小时前刚发过的图片,是在健身房里对着玻璃拍的,他都没穿上衣,井柏然一看他就知道得是经常锻炼。在精瘦的腰身上若隐若现的能看见个字——那是井柏然亲手给他纹的。“我也挺好的。”对方回给他语音消息,“你真的这么喜欢他啊,”井柏然也回给他语音,他尽量把语气放的轻松,好让自己像是在开玩笑,“离开了这么久都还留着纹身呢。”对面回给他黑人问号,“你说谁???”白敬亭又给他发来一长串问号。井柏然做了两次深呼吸,最后抖着手指打下了那个名字“刘昊然啊。”对方有好久没回他,也可能没有好久,二十分钟不算久,可井柏然却发出去之后就后悔了。“王嘉尔消息有没有办法撤回?”他拾起丢了的表弟,而他表弟摇摇头,无辜的像只杰尼龟。“叮咚——”井柏然咬着嘴唇点开了语音消息。

 

 

“你怎么,会认为我的纹身,是刘昊然呢。” 白敬亭说出这句话甚至有些吃力。井柏然懵了,难道说然并不是刘昊然的然——突然之间一个想法在他心中萌芽,一发不可收拾长成大树——原来是这样啊。

 

 

 

 

“哥..我想跟你要个纹身。我想在心尖上纹个字儿。”“纹棵松柏吧,我想要棵柏树。”

“我不要小翅膀,我想让你给我纹一口井。”

 

 

“所以,你愿意给我个纹身吗,对于刘昊然,我是很愧疚,他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但是还是尝试着会改变我,我没能让他成功,我的心里,还是你。”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这个纹身之后你和刘昊然,就彻底结束了,对么。”“是!”“那说好了。”“那说好了!”

 

 

 

 

“你不知道吗?哥?”王嘉尔瞪大了眼睛,“小白哥说,‘然’是你‘井柏然’的然啊?松柏就是柏的意思,而那口井——”井柏然不能再听王嘉尔说下去了,他不敢听心里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的想法被证实,他猛的起身,椅子被他的动作带的划过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我先走了。”“可是外面下雨了——”

 

 

井柏然沿着路边走,雨,水坑,空旷的道路,白敬亭这样走过这条街两次,第一次是花开,井柏然说你还太小,第二次也是花开,井柏然说你喝醉了。

 

 

玫瑰早就开过一轮又一轮,井柏然冒雨走回家的时候花瓣已经落了满地。

 

 

..花期快要过了

 

 

又打开手机,井柏然正巧看见了白敬亭的新动态,在大洋彼岸,玫瑰正开的旺盛,白敬亭不知是从哪拍来的玫瑰树。井柏然又往下看,有人留言问:“玫瑰怎么能开在树上啊?”白敬亭回他:

 

 

“只要我想,那有什么不能的。”

 

 

井柏然手摸了摸纹在心口上的那朵玫瑰——花开了,对吧?

 

 

 




..罢了,缘分未到,何必强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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